Plum李子

放马过来

David Garrett,1997年的门德尔松

突然有感而发的一小段 就当是练笔了吧

2月6号那天凌晨一点左右,我趴在书桌前终于写完了整整一本化学作业。突然想起那几天tsv发的视频中eddy问brett想起自己初恋是什么曲子,brett拉的门德尔松第二乐章,旋律很动听,就想还没完整听过去b站上搜搜吧。哈恩那版画质太座机了,本来想听ray哥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点进了David的(可能因为封面很棒)。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他就是那个演帕格尼尼,还破过世界纪录的男人,直到我仔细看名字才知道。妈呀,这年轻时也太帅了吧。

感受一下
视频b站av号:AV74370448


正文————————————



他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无数目光。

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毕竟站在舞台上的他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他天赋异禀、刻苦过人,年轻人独有的桀骜不驯充斥着他的全身,那是一种自信的光环,让他仿佛从头到尾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他太桀骜不驯了,那种气质不受控制地从他望着台下观众时微微上扬的下颌流露了出来;他向观众浅浅地鞠了一躬,又向前排的人点了点头,那种缺席的谦逊又悄悄地溜了回来;他向指挥示意,然后与首席握了握手,自信得简直不像是一个甚至还没到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的眼窝很深,皮肤有些苍白,有些凹陷的脸颊,像是欧洲某个国度忧郁的王子。他拿起小提琴搭在肩膀上,脖颈间垫着一块浅金色的布料,令人不得不赞叹那高贵的颜色非常适合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琴头,琴弓轻轻地落在琴弦上,只是象征性地调一下空弦的音准,饱满的琴声叮叮咚咚地落了一地,细小但是足以令人屏息,仿佛那落了一地的琴声不是廉价的玻璃弹珠,是无比空灵透亮的蓝宝石。

他实在太过于摄人心魄了,像古希腊的大理石雕像,也或许是其他的什么,稍稍勾一勾手指就能吸走地中海人民的灵魂。总之他甚至不需要完美的演奏,只要往舞台中心一站,便足够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

指挥棒开始挥舞了起来,前奏响起,波点般的伴奏化作一股暖流,几个小节之后,明亮的声音加入了进来。熟悉而高昂的旋律如同春日在枝头高栖的知更鸟,拆分后的琶音越爬越高,仿佛春日蓬勃的藤蔓向上无尽地生长。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而精准地变化着,每个音都一击致命。

不光是演奏的琴声完美无瑕,他的神情也足以令人心头一颤。包括在进行高难度炫技时用力抿紧的嘴角和微微抬高的琴头,包括在完成一段的演奏后再次用下颌线傲慢而不可一世地望着台下的观众,包括在抒情时微微皱起的眉头与难得甜如甘泉的动情一笑。那笑容实在是太令人无法忘怀了,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却丝毫也不能移开眼睛。先是浓密的眉毛向上一挑,一双乌黑的眼睛饱含着滚烫的爱意与思恋肆意流淌着,然后嘴角再甜蜜却有些害羞地咧开,绽放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像一朵精心培育的鲜花,终于在短短的一瞬间灿烂盛放,弥漫开一片芳香。

他笑了,仿佛被这婉转缠绵的柔板打动了般,如同枯寂千年的参天古树,在一夜之间柔情地开出了一树雪白色的花。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是默默无言的花献给不知名的人,美得令人心碎。

最后他会以看爱人的目光去看着他的小提琴,犹如那是世界上唯一真实存在着的事物。也许确实是吧,除却巫山不是云,那把小提琴就是他的爱人。

而他看待别的事物都如此淡漠——无论是观众还是演奏的乐队,当他的独奏琶音部分结束,乐队开始了宏大的齐奏时,他以一种那么高傲、那么事不关己的面孔,仿佛不负责任地抛下了乐队,淡漠这种情绪似乎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可是他越冰冷、越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越会有更多的人趋之若鹜。

明明是不谙世事,可那桀骜不驯盖过了一切,年轻而有野心的少年总是这样的。

只有他看着年长的指挥时才会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神态。他笑了,真情实意地笑了,像是一个孩子气在大人面前炫耀着自己的能力,渴望得到一块糖果的奖赏。

第一乐章在盛大中结束了,早在独奏部分结束时,他便恢复了那副高傲的面孔,自顾自地拿起垫在脖颈与小提琴之间的布料悄悄塞进了黑色裤子的口袋。他低垂着脑袋,棕色的头发蓬松而有泛金光地贴在后脑勺,左手仍维持着拿着口袋里的布的姿势,白皙的手腕与脸颊有几颗青春得恰到好处的痣,瘦削的肩膀在黑色的外套下棱角分明,也许上帝曾拿着卷尺为他服务过。

第二乐章的独奏开始前,他架好琴、低垂着头等待,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眼迷茫又急切地望着下面,似乎想要寻找。那一瞬间,他的世界里又似乎不止只有小提琴这一个事物,大概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渴望自由吧。可他的眼眸在下一秒中又低垂了回去,重新望着他的小提琴,让人不觉恍惚刚刚那一瞬间到底隐匿了何种情感。

但是他没有留给大家再次思考的时间。弓碰弦,弦传情。缈缈几个音,忧伤而缠绵的情感萦绕在心底。很久以来,这个场景再次出现在面前:“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如夕阳下的余晖,粉红色的玫瑰与微苦的茶。熟悉的旋律里有说不出的爱恋,闪烁的音符如同夏夜里的萤火虫,扑朔迷离的故事与加了冰块的甜酒。甜蜜又忧伤,深情而执着,世间所有永恒的美好都汇聚在这段旋律里了。

他在这缠绵悱恻中沉醉地眯起眼晴,脖颈摩挲着黑色的腮托,侧过头展露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以那么沉迷而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角落。他要追逐的所向是什么呢?是他心底唯一的人,还是音乐,或是其他的什么?也许他自己都不曾知道。

不要强求他去走心,去强演着诉说五味杂陈。他本就是天才那类成长飞快却缺乏生活体验的产物,他的琴声无情、无义、无悲、无喜,有的大概是所剩无几的精湛和陶醉。仿佛是地狱中的魔鬼在熟练地用人类的乐器给心爱之人演奏,尽管他已经精心伪装成天真烂漫的少年,可那淡漠的情绪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马脚。他像一个地狱的使者,演奏着诡异而温情的人间音乐,三分真情、七分伪装地抒发着不怕相思苦、只怕你寂寞的心声,那琴声所向的人像是已在坟墓里,千年沉寂了。

但他发出的是一种信号,溺水的人在海里却丝毫不惊慌失措,只是享受着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全身,仿佛要隐匿在无边的暗色中,永远都不会回头。

第三乐章要欢快得多,他也不再吝啬自己的笑容,早春过后的微风席卷着大地,万物的生机勃勃正式来临,琴弓在琴弦上跳跃,如快活的小鸟。小提琴快速的滑音与跳弓充斥着音乐厅,他的头发摇动着,如春水潭面的浮光跃金。他的手指飞速地变换着把位,右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最后一个长音,他自豪地笑了,抬起弓作了收尾。

欢呼声在一瞬间便响彻云霄。太难得了,无论是琴声、还是这样一个人,都令人永远都难以忘怀。只有你亲眼看见过,才能够明白那响彻心扉的震撼。

你是永远也不能把这样一个少年禁锢在他人的幻想中的。这样的少年只属于无尽的远方,而这风华绝代只属于一瞬。可如果这世间真的存在永恒,一定是此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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